第一百八十三章成全我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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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後壽辰，皇帝大赦四方，普天同樂。
天子腳下的皇城，過了平日的宵禁時辰，依舊燈火通明，歌舞笙簫，熱鬧非凡！
提早離宮時，剛到亥時，原來外頭這般熱鬧，車水馬龍，人聲鼎沸。淵卓馬車雖堵在了含光門街之上，但也樂得悠閑，只顧透著繡花車窗簾看向街道的熱鬧。
過了一刻鐘後，馬車沒有絲毫前進的跡象，月奴便跳下馬車，到前面查看一番。
原來是兩輛馬車撞到了一起！兩家在前面協商時，意見不合，發生了口角，互不相讓，才讓整個含光門街堵住了！
這樣的事情，在大禦短短半個月，淵卓就遇到了第二次。正好奇是哪兩家人堵住大道時，馬車旁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“哥舒公子？”月奴在馬車外喃喃自語，聲音不大，但還是傳到了淵卓耳裏。
哥舒於今日不在壽宴邀請之列。他早已派人守在了宮門外，一得知淵卓提前離宮，便趕了過來。
不知哥舒於做了怎樣的調解，一會兒功夫，前面堵著大道的兩輛馬車依次移開，讓出了原本寬闊的大道。
待哥舒於策馬歸來，淵卓隔著車窗簾子，用庫曼語朝外面道：“於哥哥，你上馬車來吧！我有話要對你說！”
哥舒於掃了一眼四周，稍微躊躇一會兒，才登上馬車，在淵卓身邊坐下。
淵卓早已將面巾褪下，露出絕美的五官與精致的妝容。
哥舒於見她一汪秀發柔順地散落在肩頭，強忍住想要摸一摸柔軟發絲的沖動，只得將臉轉到一旁，目不斜視，似乎很緊張。
淵卓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：“於哥哥，你何時回庫曼？”
“我想等你一起回去！”哥舒於笑著轉頭，堅定地看向淵卓。
淵卓每次見他那雙湛藍的眼，都會忍不住一直盯著，想要看清他眼底的光。
淵卓眼裏盛滿笑意，道：“聽說於哥哥是偷偷跑出來的？”不等臉上露出一絲窘迫的哥舒於作答，她接著道：“於哥哥還是先回庫曼吧！”
哥舒於自然不同意，未來得及反駁，卻聽淵卓含笑，接著道：“於哥哥，我希望你回庫曼之後，能向陛下請旨，解除我們的婚約！”
哥舒於沒來得及反應過來，只詫異地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著淵卓，喃喃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一百個理由瞬間攀上哥舒於心頭！
“我們的婚約是先皇賜下的。如今，我與哥哥退居千泉多年……”淵卓回眸，看向窗外，道：“陛下有意讓明珠公主與你哥舒氏聯姻。他們遲早會找借口解除我們的婚約！”
哥舒於明白淵卓話裏的意思。這次他趕著來大禦，其實也看出端倪。家族中的長輩更希望陛下將明珠公主嫁到哥舒家。無疑，長子哥舒於是最佳的公主駙馬人選！總歸，相比起明珠公主，淵卓郡主又算得了什麽！
哥舒於的眉頭擰著，急切道：“我不會同意的！念兒，相信我！我會保護好你的！”
淵卓心底感嘆，哥舒於始終沒有經歷過王室的爭鬥，不知其中艱險。哥舒氏再家大業大，富可敵國，還是抵不過皇帝的一句話！就像大禦李氏一族，頃刻之間，顛覆之後，榮耀不再！
淵卓橫了心，冷冷道：“若你為難，我會親自去西厥城，請王叔解除我們的婚約。”
不知為何，沒來大禦之前，淵卓認為，她不會嫁給哥舒於，他們的婚約不過是一口之言。但經過今晚，親眼目睹大禦皇帝一句話，便決定了金縷的命運，才讓她意識到，那九五之尊的皇帝，的確有決定別人命運的能力，而且是那樣的輕而易舉！
她實在害怕！衛宸軒說得對，她今天不開心！她不是為了大殿之上的兩道賜婚，而是見識了皇權的力量！從而，淵卓想到，天之驕子的諒津，怎麽會甘願，從天選之人，淪落為一地之主呢！嘗過了權力的滋味，只怕很難擱下吧！
回想諒津從西厥城帶著自己會千泉的這幾年，表面上雖然相安無事，風平浪靜。但淵卓還是察覺到諒津暗地裏的動作。就拿月奴舉例來說！月奴出生於暗影營，致死為諒津一人效命！如月奴一樣的人，諒津身邊只怕有成百上千！這些人，職責不單是保衛屏津王府，也滲透到庫曼各地，蓄勢待發，必要時才暴露！
淵卓遲遲不能確定諒津的野心，是因為，她實在想不通，到底是誰暗中支持落魄的諒津，讓他培植了自己的勢力？實在想不通，淵卓就不再去想，表面上也一直假裝不知諒津的作為！
哥舒於激動地拉住淵卓的雙手，解釋道：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！”
“不！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！”淵卓朗聲說著，見車簾外的月奴和夕奴都湊了過來，便刻意壓低聲音，道：“若你一定要與我成親，他們自然不會拿你怎樣！到時候，倒黴的人是我！而且極有可能，會連累到我王兄的！”
淵卓此言，是真的打定主意與哥舒於接觸婚約！她不甘願做任何人的棋子！她只想盡可能地退到皇權爭鬥之外，盡量讓自己的作為不影響到諒津。
當斷自斷！認清楚情形的狀況下，優柔寡斷只會害了所有人！
直到哥舒於眼中慢慢流露出失望，淵卓才接著問道：“你能與整個庫曼王室與哥舒氏抗衡嗎？不能的話，就請你成全我吧！”
“念兒，沒有想到你這麽自私！枉我……”哥舒於深藍似海的眼眸中，是冰涼的悲戚。
哥舒於早已習慣了自己將來的妻子是淵卓郡主，習慣了心心念念的人是淵卓郡主……不知何時，他已經忘卻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情感，只是因為一道口諭，從此連結到了一起。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，我喜歡淵卓郡主嗎？她呢？喜歡我嗎？好像一道權威的聲音告訴他，你是哥舒家族的兒子，不僅是哥舒家需要你，還有庫曼王室也需要你！
哥舒於不再說下去，而是心如死灰對著車外揚聲道：“停車！”
馬車還未停穩，哥舒於便憤慨地掀開車簾，跳下了馬車。
淵卓用庫曼語朗聲對翻身上馬的人道：“若你不想出面，我會親自去說的！”
哥舒於興致匆匆而來，又滿臉失望的敗興而歸，夕奴和月奴不知兩人談論了什麽，但察覺到淵卓情緒低落到深谷，也不敢多問，沈默地回了禮賓院。
回到灑金樓，月奴便嗅到了一陣血腥氣息，從二樓廂房隱隱傳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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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子腳下的皇城，過了平日的宵禁時辰，依舊燈火通明，歌舞笙簫，熱鬧非凡！
提早離宮時，剛到亥時，原來外頭這般熱鬧，車水馬龍，人聲鼎沸。淵卓馬車雖堵在了含光門街之上，但也樂得悠閑，只顧透著繡花車窗簾看向街道的熱鬧。
過了一刻鐘後，馬車沒有絲毫前進的跡象，月奴便跳下馬車，到前面查看一番。
原來是兩輛馬車撞到了一起！兩家在前面協商時，意見不合，發生了口角，互不相讓，才讓整個含光門街堵住了！
這樣的事情，在大禦短短半個月，淵卓就遇到了第二次。正好奇是哪兩家人堵住大道時，馬車旁閃過一道熟悉的身影。
“哥舒公子？”月奴在馬車外喃喃自語，聲音不大，但還是傳到了淵卓耳裏。
哥舒於今日不在壽宴邀請之列。他早已派人守在了宮門外，一得知淵卓提前離宮，便趕了過來。
不知哥舒於做了怎樣的調解，一會兒功夫，前面堵著大道的兩輛馬車依次移開，讓出了原本寬闊的大道。
待哥舒於策馬歸來，淵卓隔著車窗簾子，用庫曼語朝外面道：“於哥哥，你上馬車來吧！我有話要對你說！”
哥舒於掃了一眼四周，稍微躊躇一會兒，才登上馬車，在淵卓身邊坐下。
淵卓早已將面巾褪下，露出絕美的五官與精致的妝容。
哥舒於見她一汪秀發柔順地散落在肩頭，強忍住想要摸一摸柔軟發絲的沖動，只得將臉轉到一旁，目不斜視，似乎很緊張。
淵卓軟軟糯糯的聲音響起：“於哥哥，你何時回庫曼？”
“我想等你一起回去！”哥舒於笑著轉頭，堅定地看向淵卓。
淵卓每次見他那雙湛藍的眼，都會忍不住一直盯著，想要看清他眼底的光。
淵卓眼裏盛滿笑意，道：“聽說於哥哥是偷偷跑出來的？”不等臉上露出一絲窘迫的哥舒於作答，她接著道：“於哥哥還是先回庫曼吧！”
哥舒於自然不同意，未來得及反駁，卻聽淵卓含笑，接著道：“於哥哥，我希望你回庫曼之後，能向陛下請旨，解除我們的婚約！”
哥舒於沒來得及反應過來，只詫異地瞪大眼睛，不可置信地看著淵卓，喃喃問道：“為什麽？”
一百個理由瞬間攀上哥舒於心頭！
“我們的婚約是先皇賜下的。如今，我與哥哥退居千泉多年……”淵卓回眸，看向窗外，道：“陛下有意讓明珠公主與你哥舒氏聯姻。他們遲早會找借口解除我們的婚約！”
哥舒於明白淵卓話裏的意思。這次他趕著來大禦，其實也看出端倪。家族中的長輩更希望陛下將明珠公主嫁到哥舒家。無疑，長子哥舒於是最佳的公主駙馬人選！總歸，相比起明珠公主，淵卓郡主又算得了什麽！
哥舒於的眉頭擰著，急切道：“我不會同意的！念兒，相信我！我會保護好你的！”
淵卓心底感嘆，哥舒於始終沒有經歷過王室的爭鬥，不知其中艱險。哥舒氏再家大業大，富可敵國，還是抵不過皇帝的一句話！就像大禦李氏一族，頃刻之間，顛覆之後，榮耀不再！
淵卓橫了心，冷冷道：“若你為難，我會親自去西厥城，請王叔解除我們的婚約。”
不知為何，沒來大禦之前，淵卓認為，她不會嫁給哥舒於，他們的婚約不過是一口之言。但經過今晚，親眼目睹大禦皇帝一句話，便決定了金縷的命運，才讓她意識到，那九五之尊的皇帝，的確有決定別人命運的能力，而且是那樣的輕而易舉！
她實在害怕！衛宸軒說得對，她今天不開心！她不是為了大殿之上的兩道賜婚，而是見識了皇權的力量！從而，淵卓想到，天之驕子的諒津，怎麽會甘願，從天選之人，淪落為一地之主呢！嘗過了權力的滋味，只怕很難擱下吧！
回想諒津從西厥城帶著自己會千泉的這幾年，表面上雖然相安無事，風平浪靜。但淵卓還是察覺到諒津暗地裏的動作。就拿月奴舉例來說！月奴出生於暗影營，致死為諒津一人效命！如月奴一樣的人，諒津身邊只怕有成百上千！這些人，職責不單是保衛屏津王府，也滲透到庫曼各地，蓄勢待發，必要時才暴露！
淵卓遲遲不能確定諒津的野心，是因為，她實在想不通，到底是誰暗中支持落魄的諒津，讓他培植了自己的勢力？實在想不通，淵卓就不再去想，表面上也一直假裝不知諒津的作為！
哥舒於激動地拉住淵卓的雙手，解釋道：“我不是這個意思！”
“不！是你不明白我的意思！”淵卓朗聲說著，見車簾外的月奴和夕奴都湊了過來，便刻意壓低聲音，道：“若你一定要與我成親，他們自然不會拿你怎樣！到時候，倒黴的人是我！而且極有可能，會連累到我王兄的！”
淵卓此言，是真的打定主意與哥舒於接觸婚約！她不甘願做任何人的棋子！她只想盡可能地退到皇權爭鬥之外，盡量讓自己的作為不影響到諒津。
當斷自斷！認清楚情形的狀況下，優柔寡斷只會害了所有人！
直到哥舒於眼中慢慢流露出失望，淵卓才接著問道：“你能與整個庫曼王室與哥舒氏抗衡嗎？不能的話，就請你成全我吧！”
“念兒，沒有想到你這麽自私！枉我……”哥舒於深藍似海的眼眸中，是冰涼的悲戚。
哥舒於早已習慣了自己將來的妻子是淵卓郡主，習慣了心心念念的人是淵卓郡主……不知何時，他已經忘卻，他們之間沒有任何情感，只是因為一道口諭，從此連結到了一起。他從來沒有問過自己，我喜歡淵卓郡主嗎？她呢？喜歡我嗎？好像一道權威的聲音告訴他，你是哥舒家族的兒子，不僅是哥舒家需要你，還有庫曼王室也需要你！
哥舒於不再說下去，而是心如死灰對著車外揚聲道：“停車！”
馬車還未停穩，哥舒於便憤慨地掀開車簾，跳下了馬車。
淵卓用庫曼語朗聲對翻身上馬的人道：“若你不想出面，我會親自去說的！”
哥舒於興致匆匆而來，又滿臉失望的敗興而歸，夕奴和月奴不知兩人談論了什麽，但察覺到淵卓情緒低落到深谷，也不敢多問，沈默地回了禮賓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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